补丁四:继续填前面的坑,为什么淡泊寡情的洛春影会把军艺的入学指标让给林秋雨?
此经江南老师生病,林秋雨榻前倾心照顾,还牵手生情,两人的日常就是守着图书室隔着几张书桌对望。
江南老师晚上一有空暇时间,坐在图书室翻阅杂志打发时间,常常忍不住想:对面坐着的那个小女兵,叫林秋雨,在自己的授意下,正发奋图强,补习文化知识,向军校挺进;关键这个小女兵太像自己的初恋白洁了,这难道是上天的旨意,要再邂逅一次。生命又一次馈赠了自己美好的相遇,是不是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要拿走自己另外的什么?
江南在心里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自己作为一个虚长她十岁的兄长,应该督导她学习进步考上军校才是正道啊!其它都不应该多想的!
某天,徐政委与江南老师闲聊:“还记得白洁吗?你后悔把进修提干的指标让给白洁了吗?林秋雨是不是很像她?”一连串发问,像连环炮一样轰击在江南老师的心田。
江南老师假装开朗地笑着:“不后悔的,两人的确像,但是林秋雨更有才气和灵气。”
徐政委说:“那倒是,这江苏扬州来的小丫头,简直是天然一个小作家,在各路报纸杂志上发表了好多文章,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在她笔下都写得兴趣盎然、熠熠生辉,特别能吸引人。”
李团长笑着掺和道:“江浙地带自古鱼米之乡,文化高地,地杰人灵,出几个灵气的小孩很正常。”
“书读多了,才华自然满腹”,一众人又是忍不住一潘夸。
爱情也可以是学习的催化剂,林秋雨为了能完成江南交付自己考上军校的任务,完全开挂的状态,文化成绩突飞猛进,势如破竹。最终以微弱优势,过了统招分数线。
然而,生活馈赠的礼物都是明码标价的,它最擅长的就是拿走你最珍贵的、最引以为傲的东西,然后让你泪流满面、失魂落魄。
八月底,张楚个人原因离队后,同样过了分数线的洛春影,与林秋雨竞争一个军艺委培生的指标,团部的意思两人旗鼓相当,只能靠支部民主推荐,谁的票数多谁就入学。
后来,洛春影却主动找到团部徐政委,放弃入学指标。是什么原因让洛春影主动放弃了入学的指标?
是江南和洛春影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以换来洛春影主动退出,成全了林秋雨入学指标。
起初江南想单刀直入地劝洛春影放弃入学指标,成全林秋雨。
“洛春影,你家境殷实阔绰,上不上军校都不影响你的出路,你能考虑放弃吗?”江南试探着询问。
“为什么要我放弃?”洛春影愤然反问,“给个理由先?”
“我是担心到时候民主选举,你票数也拼不过林秋雨,那样有点难看,还不如你自己放弃,显得更大度”,江南使出激将法,哪知道洛春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孩,她怒发冲冠:“你这么一说,我更不能放弃了!我倒要看看是选举的票数有话语权还是我爸爸的人脉关系更有话语权!”
江南一下子僵住了,他知道面前的小女子能力不可小觑,是个硬磣!
江南工于心计,缓和地说:“我的意思是,军校进修提干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想想,去军校还得待上三年,毕业后还得分配在部队,圈在部队好多年,如果你没有一腔从军从艺的热血和决心,何必抢这个指标呢?”
“一码事归一码,我是想见证自己的能力,我倒不是真的想提干做什么军官”,洛春影藐视诡异地笑了笑,“不过,你既然替林秋雨来求我,能不能拿出你的诚意?”
“需要我怎样才可以?”江南摊开双手,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洛春影爽快地说:“就一个条件:你退役后,和我结婚。剩余的人生,全心全意陪伴我一起走!”
江南心里一咯噔,彻底僵硬了,这样的话从比自己小10岁的女兵嘴里很自然吐出来,根本没有一丝丝防备,无以名状的被点穴的感觉。
洛春影继续不缓不急地说:“你不要吃惊,为了跟你表白,这样的话我已经在内心反复练习了一千遍一万遍。今天总算逮着机会跟你说。”
“我让我父亲曾调查过你的过去,坊间传闻,你招嫖被治安大队抓个正着,我父亲特意找到一个公安机关的朋友陪同,特意去当地治安大队调阅当年的笔录,了解你的情况。你当时是零口供,全程一言不发。后来治安大队发现你身上的士兵证,才打电话让团部去接你回来。”
洛春影像讲陌生人的故事一样描述这一件事,江南一言不发,表情青红皂白,轮番上阵,面对这样一个女兵,这样的一种执拗,让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
“后来我父亲翻阅了整个卷宗,发现了一个卖**,哦,对不起,不应该这样称呼她们,我没有瞧不起她们的意思,现在官方改口称失足妇女了。其实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为生活所迫的人做的选择,人活着第一件事是生存,然后才是尊严。我父亲发现其中一个跟你是同乡,安徽青阳籍贯,叫江艳。经刨根问底地查实后发现,她是你亲姐姐”,洛春影一脸抱歉,“真的对不起,翻出了陈年往事,让你难堪,但是今天我铁了心要介入你以后的生活,就要把这些疥疮全部掀开,挤脓吸血,清理干净。之所以你一言不发,你姐姐也零口供,是因为你姐姐无颜以对于你,也不想承认你是她亲弟弟关系而被记录在案,而你发现你最亲近最佩服的姐姐竟然在广州从事色情行业,也无言以对这样的现实。”
江南大颗大颗油乎乎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嘀嗒嘀嗒,滴落在地面上,洛春影拿来纸巾,为他擦拭脸颊和下巴,又继续攻心:“其实,你当时得知姐姐来广州打工,很开心。姐姐说她放弃在老家唱戏,来广州打工,学美发美容的,更容易赚钱,她经常汇寄一点零花钱给你,帮你买一点生活用品,你内心很感激你姐姐,所以你不放心,非要去她店里看看她。”
洛春影继续说,“姐姐其实是做指压按摩服务的,游走于法律边缘的色情服务。那天你突然出现在她们会所楼下,姐姐为了让你放心,直接把你带到顶楼一空房间,陪你一起看电视、聊天,本来准备聊聊天,到了饭点,在外面饭店请你吃个饭,再把你送上公交车回部队,就这样把你敷衍忽悠回去,哪知道,扫黄打非的治安大队民警们突击检查,一个个把门踹开了,把整栋楼里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集中押上了车,带回警队讯问。其中就有你和你姐姐,虽然你是无辜的。”
“这些年,你自我封闭,不与任何人交心,不肯面对外面的世界,不肯退役,不肯跟姐姐见面联系,这都不是办法,你不能躲在部队里一世一辈子,总有一天部队要淘汰老人,招纳新人。你要积极面对外面的世界,所以,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走,牵着我的手,跟我走,我为你带路,你不要慌,不要怕,只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洛春影顺势击破江南心理防线,说:“成长是一笔交易,我们都是用朴素的童真,与未经人事的洁白,交换长大的勇气,跟我走吧,学会长大,不要把自己困囿在这部队的围墙之内,而被社会淘汰。”
一番话,让洛春影从以往模糊的傲娇寡情的富二代形象变得栩栩如生、清新靓丽,个性鲜明。
江南发现自己被洛春影吸引住了,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漫然而又执拗地撩拨着他的心;这种感情,并非是简单地如同看到林秋雨,惯例想起了初恋白洁,那种相似的牵挂。洛春影让他心脏深处,奏出了美妙的低音,悄悄地往外输送信号。
事情就这样达成了协议,江南承诺退役后跟洛春影走,同时也成全了林秋雨入学指标。
人生不够百年,无非考验你的取舍,回头再看,这一众女兵里,洛春影是活得最清楚明白的人,其次是张楚和黑牛张玉婷,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
人生是个巨大的答不完的试卷,我们匍匐前进,时错时对,但是庆幸有人陪伴,这场漫长的、拖延的、艰巨的答卷任务,变得那么不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