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作者说:
最好的喜剧演员,总有抑郁症。
我并不是喜剧演员,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抑郁症。
我只知道,我孤独,并且无药可救。
从学校回到家的那天起,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终日以酗酒和抽烟为主,所有一切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东西都被我关掉或者摔坏。于是,几天过去了,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然,除了在房间里像个行尸游荡以外,我偶尔还是有正常的时候,譬如外公叫我吃饭的时候,我还是会去吃饭。
该吃吃,该睡睡,才能证明我还算一个正常人。
只是,吃进去的东西在回到房间的那一刻,全数吐了出来,喉咙里像是有一团草堵着,生疼生疼的。
外公外婆像是觉察到我这次回来的不对劲,每次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会说一些安慰我的话,好在,我很庆幸我那可爱的班导没有同他们打电话。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好女孩,索性就不会想到我是因为早恋而情绪低落。
是的,在他们面前,我一直扮演着好女孩的形象。
和往常一样,我吃过晚饭后,回到房间,没有开灯。昏暗的房间里,杂乱不堪,我卷缩在堆满烟头的小沙发上,慢慢地又昏睡过去……
“靠,你是被强奸了还是被抢劫了?”
这是林洁把我猛劲儿摇醒后说的第一句话,我木讷地看着她,像是不认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妹的,你丫是有多久没洗澡了?”
说完,她用她那几乎可以举起司母戊鼎的力气把我像提一只鸡一样提进浴室,边走还边说:
“身上这么臭,是真被强奸了?啧啧,我估计现在你脱光了出去往大街上吆喝让人来强奸你也没人会愿意,可能还会被吓跑。”
她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愤怒,我仍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卡住一样,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哑巴,但,我发自内心地感谢她。
我是真的在所谓的颓废。
洗完澡后,我的确舒服了一些,她继续用着她那笨拙的手段,把我强制性的再次以“提”的方式提出家门。阳光很刺眼,刚出家门,我就条件反射地用手遮住眼部,以免它刺伤我那脆弱的眼睛,但仍旧不管用,强烈的阳光透过我手指的缝隙,烧伤了我劣质的视觉神经。
林洁把我的手轻轻拿下来,让我慢慢睁开眼睛,就在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就像一个重见光明的瞎子,既兴奋又紧张,既开心又烦恼。而后,她转身去收拾我那狼藉一片的房间,之后,又给我煮了粥。
“外公外婆不在家么?”她问我
我这才注意到家里就我俩,我说:
“大概出去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说:
“等你喝完,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顿一下,没说话,她接着大声吼道:
“康桥,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活在黑暗里么?”
我愣住了,的确,难道真打算一辈子活在没有光的世界里么?我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但凡会失去,但凡放不下,总该会过去。
“康桥,失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想也不会有从失恋这个阴影里边儿走出来的想法,失恋而已,你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她说
说完后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挽起我的手,继续很平静地说:
“出去走走吧,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去过了,也该好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刺激你那已经没有知觉的嗅觉了。”
我说:
“好吧。”
喝完粥后我们并排走在高速公路上,看着穿梭不息的车辆,我用僵硬的声音问她:
“我们去哪儿?”
她不答反问:
“你想去哪儿?”
我皱了皱眉,问她:
“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么?”
她笑了一下说:
“嗯,没事了,刚好,我也想放松放松。”
我始终没问她,她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如过不是大事,她不至于也不会这么沧桑,林洁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而今,短短几天,她的变化并不比我小,但我还是那样想,如果她愿意,她会同我说的,等她想说的时候她总该会说。
我和她说起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咖啡馆,我说:
“要不就去那个地方吧,左右,也没有适合的去处了。”
她点头说好,我们打了直接到学校的出租车,我给外公打了个电话,说我和林洁回学校了,嘱咐他们不要担心后。合上手机,我把头侧靠窗户,渐渐地又昏睡过去……
这是在梦里我想。
因为,我看到了陶晨光,看到了他带我逃课一起去D●S的背影,看到了他约我去看电影时把我的拉进怀里告诉我说他会一直在的情景,还看到了……他说分开时的那个场面,我喊他,我拼了命地喊他,可不管我怎么喊他就是不理我,我大声的咆哮着,我说:
“陶晨光,只要你现在马上来找我,我就可以什么都不顾及地跟你在一起,我他妈什么也不要,我也什么都不想要,我就只要你,我只要你来找我,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解释,只要你来找我,我就会原谅你,我就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你回来好不好……”
我跑过去抱住他,却从他身体里穿过去。
他看不见我,他听不见我说的话,他也不理我。
尽管我叫得那么的大声,那么的卖力,他始终无动于衷。
这段感情,我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去爱,我比任何人都重视这段感情,可最后,仍然痛得撕心裂肺,伤的裂骨无存。曾经我以为,有了他我就算有了全世界,此后的漫长岁月里我不用再去顾及其他人,我只要好好爱他,我们就能好好走下去,那时候的我,还持有天真干净的气息,现在看来,倒真是那时候所谓的天真把我伤得那么透彻,一点儿余地都不留,甚至没有半点儿原因。
康桥啊康桥,你活该从来独自悲凉,其实是没人懂你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