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悍妇微笑:“我们曾经服役于陆军特种部队。”简单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
可是在阿离听来却如天方夜谭:“特种兵,从哪里想起来的。”阿离兀自小声咕哝,两名悍妇怕打扰阿离休息,趁着阿离走神的时候,悄悄退下去。
阿离百无聊赖的在床上打滚,然后终于想明白,于烈手下怎么会有若兵,阿离直皱眉,人家特种兵出身,以后要和专业人士对抗了,日子铁定不会好过。
傍晚于烈回来后听了两名悍妇的报告,立刻上楼来看阿离,那时阿离又睡去了。
于烈把熟睡中的阿离唤醒,阿离睡得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好受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玩,偏偏去玩中暑。”于烈坐在床边轻声训斥阿离。
“我不过是想和你招来的特种兵一比高低。”阿离不认输的说。
“哦?”于烈剑眉一挑“结果如何,愿闻其详。”
阿离撇撇嘴:“她们应当已经向你汇报了吧。”
“那是她们份内的事,我现在想听的是你的版本。”于烈饶有趣味的看着阿离。
阿离滚到床的另一边,离于烈远远的,说道:“我的版本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于烈一笑:“不想说?”
“不,不是,”阿离爬起来,下床,准备沐浴:“本人谢绝采访。”
进入浴室,阿离把们反锁,防止于烈偷偷溜进来。
一夜平安无事,就是那双脚啊,走的都肿起来了,第二天早晨于烈上班的时候阿离还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于烈在阿离耳边轻声道:“今天有无兴趣继续昨天的锻炼?”
阿离翻个身,背对着于烈,不说话。
于烈一笑,带着笑容下楼去。
佣人准备好早餐,于烈依然微笑着。
“先生,太太的早餐要不要送上去?”佣人请示。
于烈想也没想,直接吩咐:“不用打扰她,让她睡去吧,现在你就是送上去,她也没有胃口吃,等她睡饱了给她做点燕窝粥。”
“是。”佣人谨遵吩咐。
所以,阿离一直安安静静的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睡的头昏脑涨。
自从上次黄妈打dianhua来后,阿离就把手机带在了身边,有的dianhua阿离不想让佣人听到,到时候佣人会报告于烈的。
这招果然有用,手机响起来了。
手机在手袋里,手袋在床边的一个紫檀木的挂衣架上,阿离闭着眼睛走过去摸出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让阿离一下子清醒,这是几乎很少打来的号码,但是这个号码阿离倒背如流。
是教父。
还是很累,想躺下,但是没有力气走回去,阿离怔怔的站在那里接听。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教父的声音听来和煦如春风,口气似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卧室里没有人,可阿离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了?”
以前教父找她,都是午夜里一通dianhua,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也似不可告人似的,所以现在就算是白天,阿离说起话来也有点鬼鬼祟祟的。
“你在怕什么吗?这个时间于烈应该在于氏大楼了。”教父缓缓说道。
“怕的应该是你。”自打知道教父一切都是在有意利用自己,而自己又没有能力反抗后,阿离对教父的敬畏就减少了很多。
“我内心坦荡。”教父自虐的说。
阿离险些笑出来:“你?”
“是的,我是个最坦荡的人。”教父一副好脾气。
“哪里坦荡?”阿离不依不饶。
“你好像愤愤不平的样子,这样不好,一个女孩子,要从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保持漂漂亮亮的样子。”教父想起了收养阿离后第一次买给阿离的一件水红色的连身裙,阿离穿上神仙妃子般,若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就要马上顶礼膜拜起来,当时教父心里暗暗叹气,这小妮子天生道行不浅。
“我做不来,我不想装,那样很累。”阿离叹口气。
教父也叹口气:“这几天我一直在为你深深的惋惜。”
阿离沉默了一会,“直接说明你想做什么吧,我不想同你打哑谜,我玩不过你,你老谋深算。”
“呵呵,”教父轻笑“老谋深算,这个词不适合形容我,你应该说我运筹帷幄比较好一点。”
这下子,阿离沉默了。
教父这才幽幽道来:“你来我这里一下,有事找你。”
说罢,教父不待阿离回答就挂断了,似乎只要他有命,阿离就肯定会赶来。
阿离知道不能不去,可是想想那两名悍妇,绝对不能让她们跟到教父家去,这又将是一番斗智斗勇了。
沐浴后更想的是睡回笼觉,阿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身上套了一件白色的疏松的连身裙,想了一想,又在外面加上一件醒目的大红色外套,脚下一双精致的粉蓝色水晶拖鞋,实在穿不下高跟鞋子,而且想想昨天的暴走,也只有拖鞋适合了。
下楼来,佣人看到阿离,就马上上来请示:“太太,先生吩咐给您留了燕窝粥,现在端上来吗?”
那两名悍妇正站在客厅里,阿离看看她们就饱了,直接说:“我不吃了,我有事要出去。”
一听阿离要出去,两名悍妇马上跟住阿离。
今天阿离没有步行,宅子里有于烈专门配给阿离的车子和司机,阿离唤来了司机,两名悍妇跟着阿离上车,后排座,阿离坐在正中间,两人好像生怕阿离会飞走一样,一边一个把阿离夹在中间。
阿离微微笑,全不放在心上。直接吩咐司机驶去市中心,今天依然是逛街。
商业街每天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下车后,阿离往人群里钻,司机找个停车位停下,两名悍妇依然跟紧阿离。
今天不知为何人多的摩肩接踵,阿离又是何等的精灵,三下两下晃没了影子,两名悍妇死盯着她那身大红,那红简直就是一种标志。
阿离在人群中忽然蹲下身,利落的脱掉红外套,这样一来就成为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恰巧路边有一个乞丐,阿离顺手把红外套扔给乞丐。
那乞丐见有人给他东西,也不管是什么衣物,马上就披在了身上。
阿离逃之夭夭,同时,两名悍妇发现了红外套,马上过来,这才明白中了阿离的计,茫茫人海中再也看不到阿离的身影。
阿离跳上路边一辆最普通的计程车,从车窗里看到街上两名悍妇慌张的样子,俏皮的吐吐舌头,然后叫司机去郊外。
黄妈不在家,可能出去买菜了。
教父在书房接见阿离。
这书房有了一点点变动,原来阿离最熟悉的素色山水窗帘换成了深红的丝绒窗帘,那深红像是火到深处的燃烧,看了让人惊心动魄。
教父面色依旧,看不出他内心在想什么,见到阿离,他只看了阿离一眼,“眼角眉梢略带志得意满,你又做了什么得意的事情?”
阿离一怔,“我不过甩脱了两个讨厌的人,你几时学会了相面?”
“是你自己的神情出卖了你,你还是那么调皮。”教父口气像在对个孩子说,但眼神没有任何的感情。
“急急的招我来,所为何事?”阿离问。
“你自己应该知道的。”教父像是极力的在忍耐着阿离的愚蠢。
“我不知道。”阿离一头雾水。
“于烈的计划书,你不会把这个都忘了吧。”教父越来越失望。
“哦。”阿离心不在焉。
“如果不尽快做到,后果你知道的。”教父说。
是的,后果阿离最清楚,威胁的是她的生命的挚爱。
“还有其他吩咐吗?”阿离想走了,实在不喜欢现在这书房的气氛。
“记住我的话。”教父再次嘱咐。
“好的。”阿离轻声答应,转身就走。
阿离转身出了门,刚踏入走廊,忽然听见教父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她说道:“我身边这么多的女孩子,只有素问才是最专业的。”
阿离心中一动,马上转身回到书房。
“素问是不是也是你的棋子之一?”话问出口,连阿离自己也觉得吃惊。
镇定的倒是教父。
“回答我。”面对教父气定神闲的沉默,阿离越发想要知道答案。
“这世上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知道的少一点是福气。”教父又是一副教育的口吻。
“是真的,是不是?”阿离轻声问,像是一个梦,怕一不小心梦就破碎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教父为阿离惋惜。
“你告诉我。”阿离出奇的有耐心。
“是的,素问是我使用的第一个商业间谍。”教父站得直直的讲道。
他用的是“使用”这个词,意思也就是利用,一种干净利落的利用,不带丝毫感情。
阿离瞪着眼睛看着教父。
“不要这样的看着我,孩子,我从来都是物尽其用,素问是这一样的天才,我只是发挥了她的天性而已,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教父语重心长。
“素问是自愿的?”阿离实在难以相信。
“我从没有强迫过她什么,包括她想要退出的时候。”教父一副委屈的样子解释。
“我才不相信,素问为什么会听你的。”阿离质问。
“钱。”教父回答的干脆“我认识素问的时候她才十六岁,无忧无虑,衣食无忧,可她天生喜欢钱,她对我说钱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所以我们合作了,做了很多漂亮的生意,尤其是于暮寒,那份计划书的确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可惜素问没有坚持下去。”
“为什么?”既然素问喜欢钱,为什么没有一直做下去呢。
“可惜啊,于暮寒那件案子素问付出了太多,开始她并不在乎贞节,可是,偏偏那个时候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从此素问改变了,变的同寻常女人一样了。”教父扼腕长叹。
原来这样,“一个女子能爱一场,才没有白来人世间一遭。”阿离为素问高兴。
“错,一直以来我都在强调,绝世红颜是不能爱任何人的,不然将万劫不复。上天赋予你一种天赋你就要利用好,暴殄天物就会遭受报应。”教父说的玄而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