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上,晨时,从斯达医院两侧中间向外眺望,可以看见随着山峦起伏的地平线。
闻晴的目光越过其他阻碍,直视远处的蓝色山峰。她第一次眺望这里的时候,现在想来,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明天就是等待已久的手术,JOE把那句重复许多次的话挂在嘴边,今天不能进食。
闻晴笑笑,表示知道了。
这时,医院的看护人员送来一份快递。
寄件人是席平岑,闻晴接过,里面厚厚的像文件,JOE回了诊室,顾长青休假满已经回国一周了。这些天她恢复得很好,顾长青在电话中也告诉她,明天的手术他一定会来。
她说:“好,我等你。”
此时闻晴倒能也轻松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静视一番周遭。如果明天的手术失败,她还有没有最遗撼的事?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快递,慢慢打开,用了力,里面的东西“哗哗”的掉了一地。
是叶静岚与席平岑的婚礼现场的相片,闻晴看着皱了一会眉,她不知道叶静岚怎么会和席平岑了婚?
但其中的一张照片……她拿着看了许久,那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偏不移是个正面的特写。
这是吴彩君,她的妈妈。
是了,如果明天的手术失败,她最遗撼的事,就是没能找到她的母亲,问一问,为什么抛下她?
——A市。
窗外依然是稠浓的半雨半雾,白茫茫一片,似乎繁华的工业的市区已经消失了,就只餐室的危楼一角。
叶静岚已经出神很久了。
以往的这个时候,应该在公安局里看文件或应该出差办案才对。可是今日却沉在没精打采的餐室里。
她甚至递了辞职报告,记得十多天前完完全全不是这副模样的。
可现在竟没办法挽回了。白丽和诸永增一下子走的很近,她很不放心。
那天见到席平岑,他们在一起吃了饭。
那是在一景的一个包厢里,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和席平岑的交易。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放心,我没碰你。”
听席平岑这么说,叶静岚总算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查案子,这个……你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这是什么?”
“我打开给你看。”
席平岑把笔记本放到餐桌上,放进光盘。画面开始一个一个的过渡……叶静岚看了他一眼,想要出声问。席平岑先开了口:“我是个商人。”
“什么意思?”
“和我结婚,这个归你。你随时可以抓她。”
如若平常,她定不屑于去以交易的形式换到这个,只是……或是诸永增的关系,或是他上月的告白还没有过去多久,就和另一个女人打得火热,或是心底深处的喜欢已经开始清醒地认知是一件不可能的爱恋,亦或是逃避的一个借口。
她……同意了。
就是那天,他们领了证,三天后办了婚礼,婚礼上来了很多人,甚至还有她最不想看到的诸永增。
前几日早上,在回B市递交辞职报告的那天,她把自己的光盘和报告都留给了他。
忽然有人惊醒了她的沉思,是席平岑,叶静岚看了一下表,原来已经五点一刻了。席平岑下班了,她是答应了在这里等他的。
席平岑松了领带,侍者拿来白水,他啜了一口,便放下杯子,问叶静岚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