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渔民给我们搭了帐篷，还备了睡袋。说是从附近的一家有出售登山用品的店里顺来的。我们就想着明天也要去拿上几个帐篷和睡袋。
晚上自有渔民轮流守夜，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正想睡下，邓大频就私下找我，他钻进了帐篷，问我们是不是真的打算杀半鱼人。
“你可想清楚了。半鱼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
我问他：“你就知道我想象中的半鱼人有多厉害了？”
“一定超乎你的想象。”
“你碰上过？”
他沉默了，没有回答，应该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情况下，他提的半鱼人，指的应当是它们的真身吧。
我再问他：“它们的时空裂缝在哪？”
“不知道。”他说，“你们是不是就三人？算不算这群渔民？”
“就我们三人。不算他们。”
邓大频觉得我们看不起这群渔民。我说不是看不起，只是觉得没必要把他们卷进危险之中。
“你们还是别去送死了。”
邓大频给了个忠告就离开了，还顺走了我们的手枪。他还以为我没发现他偷走了我们的手枪，只是我没当场揭露他。等他发现手枪里没子弹一定会失望透顶吧。
荒川之上，他的背影匆匆没入黑夜的芦苇中，连回头看一下都不敢。
第二天一大早，黄头发就跑来向我要手枪。我才记起，今天应该轮到他佩手枪过过瘾了。可手枪已经被邓大频偷走了。
“原来是看中了我们的手枪，才跟着我们！那个混蛋在哪？”
“昨晚就离开了。”我故意诅咒说，“他迟早会被那把手枪害死的。”
“那你还闷声不吭地放他离开？”
我就说那是他自己活该，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邓大频不是贪没那把手枪，他偷走我们的手枪可能是有他的目的的。
我挑好听的话对黄头发说：“他看着不像坏人，那我们何不像二号成全我们一样成全他？”
我还以为在邓大频发现没有子弹的时候，会自己回来了。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没脸见我们的原因，他一直没回来。自作聪明让我让手枪给人白拿了！
黄头发在冰面上滑得溜，还做出各种难看的姿势。我站在岸边干瞪眼，不会滑，一站上去就能摔个低朝天。就诅咒正嚣张地滑着冰的黄头发掉进水里，还拿着石头往冰面上敲。
“你别乱来！”他紧张地叫道。
“我没乱来，我只是想帮你试一试冰面的厚度。”
结果咔嚓一声响，把黄头发吓丢了魂，却是木芽踩断了一根干树枝的声音。黄头发松了一口气，竟然还有胆量继续滑冰。明明遇到怪物的时候害怕得跟孙子似的。看来胆量也能分门别类出不同的领域。比如说有人不怕夜晚的坟墓，却能被老鼠吓个半死。
木芽又“咔嚓”地踩断了一条干树枝，这回黄头发已经无动于衷了，不理我们继续滑冰玩。我告诉木芽说同样的事吓不了黄头发第二次。
木芽也在一旁，挑了块干净点的石头坐下，她用报告一般的语气对我说：“升级了，六级。”
说是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我一点都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升级了。因为一直没注意过，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五级升六级没有四级升五级那么困难。
属性还是没变，开启的权限是可以学习冰冻箭或者选择升级爆炎箭矢。
之前已经学了明目术了，特殊技能除外，想要学习第三个技能竟然需要一万生存币来激活权限，可怜生存币不够。把爆炎箭矢升到二级倒是只要一千点生存币。
除了徒劳地骂《末日启示录》不科学，也没其他办法。这《末日启示录》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兴许还在测试中，不能指望它有多严谨了。
把爆炎箭矢升到二级，威力已经能把二级护罩打破了。护罩大多时候还是只能当一次性用品。
我大声地问黄头发是否也六级了，那边没回答。他一个人站在河中心的冰面上，一动不动的，用牵强的笑对着我。我问他搞什么鬼，他就不住地朝我使眼色。
我就看向他脚下地冰面，冰下有一道模糊的大鱼影子游来游去的，人一般的大小，就是长着人一般的手与脚，还拿着三叉矛。
黄头发用口型问我：怎么办？
他是活该还是我的诅咒多少生效了？冰面下半鱼人用三叉矛捅着冰层。
“还不回来！”
也许是因为太紧张，黄头发脚底打滑，摔了个狗吃屎，整个下巴都磕在冰面上了。半鱼人的三叉矛从他两腿之间破冰而出，差点废了他。
关键时刻还是木芽救了他。木芽用了她的技能，甩出一条藤蔓捆住了黄头发，把他拉了过来。
“差点晚节不保！”黄头发刚脱离了苦海就说，“看我不把它炖汤了！”
就算真把它炖了，也得有人敢喝。
那只半鱼人追上了河岸，举着三叉矛就冲了过来。黄头发召出一只三级木头人，开了技能奋勇·真。木头人用了冲刺，铁矛狠狠地刺在半鱼人的鱼鳞上，却没有刺穿它，只是把它顶了出去，留下一道白点。
木头人紧接着曲膝跳起，武器换成大刀，砍在了半鱼人的脑门上，却是划出了一道火花。
“这货碉堡了！”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半鱼人有这么厉害么？
“不是投影，是真身啊！”我叫道。
半鱼人把三叉矛当棍子用打在木头人的二级护罩上，没打破。黄头发松了一口气，说：“打不破就好。”
他刚说完，意外就来了。半鱼人改成投矛的姿势握住三叉矛，一跃而起，三叉矛狠狠扎在了护罩上，把护罩给扎破了。没了护罩的三级木头人三两下就被半鱼人给拆了。
“不是说怪物的真身过不来时空裂缝么？”
“谁说的！”我问。
“你！”
我也不过是建立在理论上的猜测而已，不曾保证过正确性。且，我终究还是明白了，原来自己还是个坑人的货。
这回，木芽小露了一手。用荆棘束缚住半鱼人。黄头发趁机开了护罩提着大刀亲自上阵砍。先砍断手脚，半鱼人的人一样的手脚没有鳞片保护，还是砍得动的。留下一条硕大的鱼身，他砍得火花四溅。最后无奈，只能瞅准了半鱼人的眼睛，用铁矛使劲地刺。
“不好办啊。”黄头发踢着半鱼人的尸体说道，“它们的本体……说真身也成，它们太厉害了。”
于是我们果断放弃了找半鱼人麻烦的想法。
我再问黄头发六级了没。他查看了一下《末日启示录》，说是也六级了。就想升级木头人，要一万点生存币。三人凑了一下，勉强凑出了一万生存币让他的木头人升到四级。这下，我们都成穷光蛋了。
四级木头人的造型更为华丽，每只一百二十点生存币，实力从表面看不出多少。黄头发认为，如果跟半鱼人再单挑一次，胜负在五五之数。
“升到四级木头人，又延伸出其他种类的傀儡了。不过书上现在只是个问号的符号。还要再升级才能解锁。”
到了中午，邓大频还是没有回来，看来是我的猜测错误了。我忽略了一点，手枪就算没有子弹，但它的威慑力还是存在的。也许我的诅咒将要生效了，那把手枪会把他害死的。如此一来，归咎到底，害死他的人就是我了。
黄头发叫我乐观一点，木芽也在一旁帮衬着，说：“那邓大频本来就是贪婪的家伙！”
黄头发因为邓大频偷了手枪而耿耿于怀，直接把邓大频归类为贪得无厌的小人了。我们对邓大频的看法大有出入，我说邓大频不是个小人。
是不是小人我们已无从得知，恐怕我们与邓大频不再有见面的一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