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一点特色的马车缓缓驶出清平观,大概半个时辰,抵达一座府邸,低调朴素,唯一张扬的便是立在门口的那对石狮子。
“听闻前魏闵帝、末帝之父,驾崩的两个月前曾下令宫里的巧匠连夜赶制了一对石狮子,在大朝会时当着众大臣的面将这对珍贵非常的石狮子赐给了张公。”
“闵帝这是在托孤,可惜……”勾了勾嘴角含着一抹讽刺,景宜妧挑开帘子,朱红色的大门十分显眼,虽然正门未开也未有人迎接但左侧门却是虚掩着。
“张圤仁是个聪明人。”没有仆人在门口守着好似他们倒贴于张府,对此景宜妧没有不悦心里更是高看了张府现在的掌权人,何况大齐以左为尊。放下帘子,景宜妧看着再次做了女装打扮的司徒晟,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满满的笑意。
总归得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景宜妧和司徒晟勉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虽然心里各种不舒服但他也知道他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谁都知道当朝三殿下正在前往江南的路上,若是此刻爆出他在堂庭,他的好五弟可不就要借题发挥了!
眼睛微微一眯,冷光一闪而过,下一刻司徒晟跳下马车,轻叩大门,不一会就有门房开了左侧门。
王云跟着张府的小厮从后边侧大门驾车进去,景宜妧则带着新上任的丫鬟司徒晟进了张府。
张府并不奢华,如同外面看来的一样朴素但多了一股书卷气。
会客并不在正厅而是在花厅,丫鬟给景宜妧上了茶就退下,而原本主座上的男人,虽然依旧坐着但脸上多了恭敬。
“委屈郡主从侧门进来。”
“无碍。”轻轻一笑是皇家的雍容华贵,就像那帖子上逐渐绽放的牡丹,天姿国色渐渐展开。
司徒晟低眉却是被景宜妧那弧度震住,他眸色忽而晦暗,心中隐约有什么在叫嚣。
“小公子可在府中?”
“犬子正和恒言在后山习武。”
“家主为小公子可谓是耗费心力。”景宜妧随意的赞了赞,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突然眼前一亮,“这就是堂庭的碧雨笼浅?”
“正是。”
“果然好茶。”又抿了一口,景宜妧弯了弯眉梢,不过她知道她来这是做什么的,从张家下帖子点破她身份而没有弄得众人皆知开始,她就占据了上风,她并不急。
“我家还有新茶,郡主不嫌弃就带些回京品尝。”
“那我可要感谢家主割爱了。”
该试探都试探了,对方也隐晦的表达了张家的意思,景宜妧放下茶盏,也不在吊着对方,“此番出来并未带多少仆役,我这丫头是我从爷爷那央求来的,想必是合了小公子的眼缘。”
“景公身边的人,自然是非凡。”
张圤仁虽是大儒张甫义的后代,但困守堂庭这么多年眼界虽有眼力却没那么厉害,他并没有看出司徒晟最终的身份,不过能点破景宜妧的身份,想来和外面的联系并不如她想得那么薄弱。
“以张公留下的人脉,想必张家已经知道我为何会来堂庭。”景宜妧看着张圤仁,方才那话算是给张圤仁的‘安慰’以及挑明她并没有利用他幼子的想法,“张家可知柳家在此事里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