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柳家在此事里占了多少!”淡淡的眼神一扫,没有凌厉但更让人心惊胆颤,这话虽问得是柳家是否有逆反之心可其中含着更深的陷阱。
“郡主明鉴!”张圤仁脸色一变,‘刷’得站起来竟是手足无措,他不能下跪,不仅仅是门窗打开,还有因为他是张家家主,今日宴请的是清平观的隐士能人,他更不敢保证他府邸里的所有下人都是一心一意对待张家的,他强忍着情绪,又坐了回去。
张圤仁拿起茶盏狠狠的灌了一口平复心绪,许久,他敛着眸色郑重道,“不瞒郡主,我张家与柳家两代姻亲,我虽不敢保证柳家有谋逆之心,但他们与郡主被刺一事绝对没有干系!”
“哦~你张圤仁拿性命担保他柳家与此事无关,但柳家可曾对你百般信任?”冷冷一笑,眼光流转满是讽刺。
“我虽被圣上加封郡主,但也仅仅是郡主,手上毫无权利可也知道因利益交割而达成的盟约是最不牢靠的,大难到头便各自飞。”素手抚了抚起皱的琉璃裙,景宜妧淡淡道。
“我信任他们,也愿意拿性命担保,因为当年若非柳家先祖,我张家全族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明天正午,我等你张家和柳家的答复。”景宜妧站起来,她身量不高,甚至站着就和坐着的张圤仁差不多高,但一番气势却高高在上以及压得人喘不过气,“我若是死了或许不能引起两国之战,但我背后的人都是可以决定世人生死的。就算没有挑起战争,但他们对这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堂庭会下达什么样的命令.前朝时就与法家关系匪浅的张家应当比谁清楚!”
“当年的法家再次出世,最后为什么会不了了之?!”清冷的目光,冷漠的叙述,一点点的将人心里的恐惧勾起,然而下一秒,景宜妧笑语晏晏,温柔娴雅,“既然小公子不在,我不便打扰就先回去了。”
“对了,劳烦家主转告小公子,昨日他要的书我找到了,今日天色已晚,请他明日到清平观一看。”
“张家的这代家主是个有野心的人。”靠着车厢,司徒晟闭着眼,从张家出来他他似乎很累,在假寐。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何况他并不老。”
听着景宜妧的话,司徒晟睁开眼,他看着景宜妧似是要在她身上看出花来,“他要庇护全族不能坐吃山空就必须要走出堂庭,作为大儒后代,唯一的出路就是一年后的科举。”
司徒晟的打量和探究并不对景宜妧造成什么影响,“张家退出历史很久了,久到世人早就忘记了他们。而我的出现正好提供了他们出世的期望。”
“他有求于我,自然要放低身段!”
“以丞相在朝中的威望,他们想出世这的确是一条捷径。”
“但捷径并非畅通无阻,它可能充满了荆棘。”
可能吗?呵!垂下眼眸,看不透司徒晟的心绪想法,景宜妧早已习惯司徒晟偶尔突如其来的试探,她虽然从不把话讲明但也一点都不隐瞒她的想法。
“我出去走走,你先回去休息。”
“小心些。”
目送司徒晟离开直至消失,王云一直皱着的眉头见司徒晟离开终是按捺不住,“小姐,您为何将所有的事都事无巨细摊给公子?”
“多疑,刻在整个皇家后裔的骨子里,融化在他们的血脉里。”
见王云依旧半懂不懂,景宜妧好似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想想我在京城是什么样,在这里又是什么样,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