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的痉挛因为这样长距离的奔跑,好像再次发作。突然被拦住,被迫停下了奋力的步伐,薛琳昏倒这一片草原之上。
不知昏迷了多久,薛琳才逐渐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粗犷的男子。鹰勾鼻,剑形眉,黝黑的皮肤,还有尖锐的目光。
其实,若不是他身上那种狂躁的暴戾,他也算一个好看的男人。只是,他身上那股无法忽视的霸气及冷洌如刀割一般的气势,却让人打从心底慌措。
“你是谁?你想干嘛,将我抓在这里,可是想好怎么折磨我了?”薛琳冷漠的瞅着眼前的人,死命地抑住心中的慌乱。她不要,也不愿跟这样的男人求饶。
“你很想死,是吗?”他那冰冷如霜的话语,让薛琳更加不寒而栗。
“我很想死?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没看到,我是奋力地逃离吗?”薛琳冷笑着,却又冷中夹杂着痛苦和决然,“没有人是想死的,但是在你们这些野蛮的南夏人面前,我绝对不会害怕。休想拿我做要挟,是男人,就不如给我一刀痛快!”
“你既然不想死,为什么要逃?”他仍是重复地问着,目光锐利,直射入薛琳的眼底。
“不想死,所以要逃!”薛琳被那目光照射的,身子有些哆嗦起来,这是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没有穿衣服地裹在被子里的。
“我的衣服呢!”薛琳大慌,她不要,不要让这样恶心的男人触碰自己,“你把我的衣服还来!你这个禽兽!你是个畜生!!”
“你记着,本将叫惊天,从今天开始,要你成为本将军的女人!”惊天说完,俯下身就要去亲吻薛琳的肩头!
“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薛琳的吸呼变得急促而有些紊乱,慌乱已经不言而喻。
“要我放开你?”惊天俯身,胸膛压在薛琳的身上,感受到薛琳因为害怕而狂跳的心脏。
“你是魔鬼,你是恶魔,你是禽兽!再靠近我,我就咬舌自尽!”薛琳伸出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看到自己光滑裸露的手臂,又觉得一阵羞愤,进不是,退不是,只好放出狠话,摆出了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
薛琳挣扎得有些虚弱了,脸上淌着泪水,强硬的口气,已经转为成了哀求:“算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惊天忽然停止了动作,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是很强硬吗?你不是很淡定吗?你不是一点也不慌张吗!你确实有一张,国色天香的脸,但你真的以为,本将会对穆诺岩那样的人动心的女人,动心吗?你给本将安安分分地呆着,离开这里面,你一定会被处死。不想处死,就不要离开。本将还等看穆诺岩的神色,”
说完,惊天又一阵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走出了屋内。
薛琳喘着粗气,有些不知所以。
自己,这是暂时安全了吗?
第二天一起来,薛琳的元气也恢复了许多,惊天居然不但没将她压进小黑屋,反而在这个房间里,好酒好菜的禁锢着她。
这天,惊天走进来,发现薛琳竟然淡定地在吃着午膳,眼里有些不可掩饰的小小惊讶。
“你倒是,一点也不害怕?若是我下流无耻,在这饭菜里,下了什么药,你可如何是好呢?”
薛琳先是一愣,再又一笑。
“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只是,我害怕还要被你们当猴戏一般看待,倒还不如这样处着。何况,你既然将我请进这里,那就不会真想要对我做什么。”薛琳漠然的脸上,竟然一点涟漪都不曾泛起。
“你那夜带着大家逃走,就一点也不怕抓回来即可就被煮了吗?”看着薛琳认真地吃着食物,惊天又问道。
“被煮?”薛琳冷笑,“呵,哪个活生生的人,会不害怕自己给活活煮了?”薛琳放下碗筷,抬起头,言语冷冽。“可是,害怕就有用?早晚都是一个一个被煮,何不拼死一搏?就你们南夏这种人字都不配用的东西,害怕对你们,只怕就是一个笑话吧。”
“南夏不配用人字!”惊天大笑着走了出去,“到底,什么才是人!”
“什么,才是人?”薛琳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暖秋国皇宫的那种阴暗,薛琳有些迷茫了,“难道真的,弱肉强食的生存,才是人吗?”
昨日外头很不宁静,像是下了一夜大雨似的。
薛琳刚起来的时候,惊天也才从另一床榻上起来。
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比惊天更为粗鲁的声音。
“娘的,今天真是晦气!”进来的男人,比惊天长得还要粗犷,他一边说着一粗话,一边擦嘴巴,“老子今天跟穆诺岩那个畜生交战回来,差点就让他给虏了去,也不知那小子,怎么跟吃了什么长力气的似的,看着一定不结实,却是一身的力气!”
听到穆诺岩三个字,薛琳几乎是惊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那粗汉看到床上只穿着亵衣裤的薛琳,眼睛立马就血红了。
“老大,这么漂亮的妞,你玩累了,也不给小弟玩玩,实在不够意思。”说着,他就朝着薛琳走了过来。
薛琳看着身量比惊天还要大的来人,想喊救命,却又不知道该向谁求救。她若是救命喊出声,乞求的,岂不是惊天那个禽兽了?
看着咬着牙的薛琳,惊天饶有兴致,想听她求饶的声音。而直到人走到了薛琳的面前,她也没有开口。
“住手。”惊天被自己这下意识的制止之声给震道。甚至在心里头疑惑,自己,居然要救这个女人……”
不可思议的,不仅仅是惊天,同时还有薛琳,和面前的这个粗汉。
那粗汉好像很听惊天的话,竟然真的瞬间就住了手。他又看了眼薛琳,愤愤然道:“好吧,那老大什么时候不玩了,别忘了小弟就行。”
“你昨天和穆诺岩的交战又输了?”惊天冷着声,问道。“他们还有几日能到都城。”
“就这两日了,老大……”那粗汉又看了眼薛琳,尽管她已经整个裹在了被子里,仍然觉得那样的眼神很令人嫌恶。“精力留着点,免得对战时没了体力。那群妞跑了,老子都没个发泄的对象了。”
粗汉碎碎念,薛琳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她们果然逃掉了,真是好。
“不过,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粗汉像是忽然想起了重要的是,“该死的娘们,弄得老子差点都忘了重要的事了。”
“什么事?”惊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穿好了衣物,起了身。
“昨天一夜暴雨,木材全湿了,生不起火,今天只怕是要断粮了。”
惊天皱起眉头,薛琳见到,忽然弱弱地开口。
“我或许有办法。”
两个男人的目光,瞬间又全部落到了薛琳身上。
“你们……你们先出去!”薛琳红着脸喊道。
惊天刚刚帮了她,她虽然打心底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却不愿意恩将仇报。就算他们没有体力,或许会更好。只是……
“为什么,要帮我们。”粗汉走了以后,惊天走了过来,问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穆诺岩斗个上下高低,但我知道你救了我,还不止一次。既然是这样,我有恩必报。”薛琳提起气,回道,“而且,我相信,若是你们之间有心对决,诺岩也希望是个公平的。”
“哈哈哈……”惊天又笑了起来,他好像总是喜欢这样大笑。以前薛琳不曾细听,只觉得恶心,觉得嚣张跋扈,觉得令人讨厌。如今细细一听,竟也觉得,有一种爽快,一种干脆的利落之感。
“你还真是天真得分外可爱。”惊天大声说道,便出了房门。
重见天日的薛琳,只看到雾霭沉沉的天色,不曾这样细致地看过南夏的天空,如今忽然一撇,竟觉得颇有些苍凉。
薛琳走到那些湿木头的旁边,拿起斧子,问道:“你们谁劈的最精细。”
这一问,将这一帮军士问住了。有问谁有力气的,有问谁速度快的,还真没有问谁精细的。
“你们倒是回答啊!”一旁的惊天大吼,把薛琳也吓了一跳。
这时,才有一个小兵战战兢兢道:“属下……属下劈得最慢,气力也不大,只能慢慢地劈下,不知道算不算是……精细。”
薛琳一听,顿觉好笑。原来,他们这帮子粗人,是没理解精细是什么。她不过是想找能够劈得最薄的而已。
不过,照这个将士的话,他慢则平稳,气力不大便会多些小心,应该是能达到她的要求。
“行,就你来试试。”薛琳将他拉过来,“你将这些湿了的柴,切成薄片。薄片散水快,也容易点燃。到时候火燃起来些,再将那些木头烘烤一番,自然就好了了。”薛琳答道,“费事些,却总比没有的好。”
将士愣了半天,像是听明白了。
薛琳则是交代完,便拍拍屁股走人了。难得能够走出帐篷,白日里的南夏国营地,究竟是一番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