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掐着时辰算准了的,还未待香泠再说话,墨染端了水盆进来,见着屋内还有香泠就有些不大自在,僵着脖子不敢看她,香泠也想起来,前日她们还闹过矛盾,墨染定是不愿见她的,便默默立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墨染手脚麻利的将脸盆置在一旁,只见又依次进来几个妙龄少女,手捧着衣裳、洗漱用品,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像花儿一样美丽。
香泠虽然不管事,但这几个人她是知道的,前几日老太太赏下来,欲要给金明溪做通房丫头,旁人或许还不清楚墨染与金明溪的关系,但老太太却是清楚的,他的儿子有多洁身自好。这不,怕伤了唯一宝贝儿的身子,所有亲自做主了。
香泠本以为这会子没她什么事,也就乖乖的当个木头桩子,不料金明溪挥挥手,让一干丫头美人都出去了,剩下墨染在后面带上门,末了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香泠见此暗叹:“墨染一心为着她好,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她的撮合,何尝不是让她处境更加艰难。”
而金明溪恰好见着香泠一脸踌蹴,立马就不大高兴了:“愣着干嘛,难道要爷亲自动手不成?”
面对态度恶劣的金明溪,香泠心下又是一叹,眼前的难关还未过,又何来那些长远之说,罢了罢了,且先把这位爷哄好吧!
宽衣解带,香泠从未这样伺候过人,略有些手生,默然又想起,若搁在前世,这样的行径,该是夫妻间最亲密的碰触,不由得脸夹微晕,到底还是不能独善其身。又拧了净脸的面巾,细细为其擦拭。
金明溪心里不是滋味,他这些时日为她吃不好睡不着,昨儿个他生辰别人都是恭维有加,唯独她不见人影,现在见着了,却是一张木头脸,偏偏自己还为她能主动来见他高兴不得,他当真是魔怔了!
只得闷闷道:“香泠,昨日怎的不见你?”料想这丫头是个油盐不进的,无有所图,又一心只想出了府出,他还需温柔小意,徐徐图之。
香泠温顺道:“昨日被分配到侧院里头,整日忙得歇不了脚,就没能赶着见爷。”说话声不大,又一贯的低着头,已是放低了姿态。
金明溪见此,心里一片柔软,只见他道:“原是这样,你有这份心就可,以后那些繁杂事务就不用你去了,免得累着。”
香泠略一迟疑,还是忍不住道:“爷不必为我如此,香泠不过是个奴婢……”知他不爱听,默默的放下双手,眼神有些飘忽。金明溪立时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我说行就行,你不必有顾虑!”又怜惜的抚摸着香泠侧脸,道:“你说昨日要见我,可有备礼物?”他说这话时本不报希望,如今她只怕与他有隙,依她的性子,能够主动求和已是不易。
而香泠不作他想,坦然大方道:“有。”
一时,金明溪心里乐开了花,心道:“香泠心里还是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