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缘师兄,千年前十方妖王不是尽数被赶到了东海之中么,怎的这蝠王却留在了中原?”
回到寺中,萧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法缘微微一愕,道:“萧兄弟有所不知,当年虽然大部分妖兽被赶入东海,却也有少数妖兽不肯离去,留在了中原,这些妖兽要么逃入幽暗沼泽,要么遁入极北冰原之地,不及逃走的便被收伏镇压,我大都杨家的先祖便是其中的一位。”
萧默心中一动,问道:“这么说来,所谓的世家都是因此而来不成,那四大炼器世家莫非也是如此?”
法缘微微摇头,道:“倒也并不尽然,不过我知道的像我杨家一样世代镇守妖兽的世家便有天水陈家,丰都城阎家和奇门胡家三家,至于四大炼器世家我只听六叔说过公羊世家是镇有一只妖兽,。”
萧默越听便越是疑惑,道:“这些世家怎的除了四大炼器世家,其他的都未曾听说过?”
法缘道:“这些世家都负有镇守妖兽的重任,一向少有子弟在世间行走,本就不名于众,你又是刚刚下山历炼,自然是不知道的。”
萧默嗯了一声,不再发问。
接下来的几日里,法缘每日里研习经文,萧默则是苦练飞剑之术,遇有不解时便去请教法缘,法缘被当作下一代家主培养,一身见闻自是远非修为不过炼气境的赵元雍可比,每每为他授道解惑,让他受益不浅,短短十日下来,他驾驭起法宝来虽不能说大有长进,却也不会像刚刚驭使飞剑一般指东打西,指猫打狗了。
不但驾驭法宝的功夫有了长进,萧默的身体也渐渐好转,面上的青灰之色已完全裉去,看起来已与往常无异。
这一日早上,萧默寻了法缘,将舍利子交还给法缘道:“法缘师兄,小弟下山历炼,不能在一处停留过久,这就要走了。”
法缘接过舍利子,道:“萧兄弟,云阳门离此不过百里,你历炼回来若是有空,不妨到此来盘恒几日。”
萧默点了点头,道:“小弟记下了,法缘师兄保重!”
走出老远,萧默忍不住回头时,却见法缘仍然立在庙前,久久不肯离去。
······
出了法王寺,萧默仍是记着那算命的中年文士所说的话,大宜西行,下了山便一路向西而去。
云阳门地处伏牛山脉,有千里伏牛之称,这一路行来,自是以山路居多,或许是因为山地贫瘠的缘故,一路上少有人烟。
虽是少有人烟,山中飞禽走兽却是不少,萧默驭剑功夫虽差了些,不过十次中总有两三次能够成功的,倒也不怕饿着。
就这样,饿时便驭了飞剑猎些山兔野鸡,渴了便寻处山泉,虽然清苦,却自有其乐趣所在,而且一路下来,萧默惊喜的发现自己的驭剑功夫大有进展,猎取山鸡野兔时虽然谈不上一击中的,却也能够十有九中了。
驾驭飞剑的功夫虽然有了长进,他却又渐渐感觉到浑身阴寒,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竟是越来越严重。
恍惚中,他忽然想响了长眉和尚那日低低诵念的经文:“如是我闻,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说来也怪,随着低沉的诵读经文之声,他身上的那股阴寒之气竟是散去不少,虽然不明所以,萧默却也知道身体里阻寒之气减轻是因为这经文的缘故,如此每日里诵经不断,那阴寒之气虽然没有尽数散去,却是越来越淡。
这一日,萧默翻过一座大山,放目远眺,发现自己终于走出了绵延数里的大山,再往前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山下更有一条官道绵延向前。
顺着官道向前,没过多久萧默便远远的看到一面杏黄旗迎风招展,隐约还可见到杏黄旗上绣的“酒”字,显然是一处酒肆所在。
走到近时,便发现这酒肆极为简陋,两间临着官道而建的茅屋,临路的一间茅屋大一些,里面摆着五张桌子,再往里的一间便小了些,从那茅屋窗口处的黑色来看,应该间火房。
或许是因为已经过了饭时的缘故,酒肆里显得极为冷清,竟是没有一位客人,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胖子正在柜台里打着算盘,另外一个瘦瘦的小二拿着抹布在收拾桌子,看到萧默进来,小二急忙迎了过来,道:“客官里面请,这里有上好的肉饼烧酒,还有山兔野鸡鲤鱼诸多炒味河鲜,不知客官要用些什么?”
随意点了两样菜,萧默想了想,又叫了一壶烧酒,这些天他虽然日日诵经驱除寒气,却仍是不时感觉到阴冷,便想要喝些酒来驱寒。
不多时,便有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捧了一壶酒从里走了出来,走到台前轻轻一抬手,一边倒酒一边道:“这位小哥儿,这烧酒是我自家酿的,最是烈性不过,你可不要喝得多了。”
听她口气,显然是这里的老板娘,萧默先道了声谢,随口道:“越烈越好,正要借着酒劲驱一驱寒气。”
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萧默放下杯子,正要加酒,却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笑得犹如一朵花一样,一双带着水意的眼睛不住望着他。
萧默微微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见老板娘面上的笑意似乎凝结住了一般,缓缓道:“小哥儿好酒量……”
萧默正隐隐有些奇怪,却听一声佛号响起,酒肆里走进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和尚,生得豹头环眼,尤其一双眼睛犹如铜铃一般,乍一看,犹如一尊怒目金刚一般。
见了豹头和尚,老板娘看了萧默一眼,脸上隐带疑惑,随即向着豹头和尚迎了过去,道:“大师一路辛苦,可要用些素斋么?”
豹头和尚并不理会他,只是径直向着萧默走来,坐到了萧默对面。
萧默放下酒杯,隐隐有些奇怪,这酒肆虽然并不大,可也有五张桌子,这和尚怎的不坐其他地方,偏偏坐到自己对面?
“客官,鲤鱼烧好了。”豹头和尚刚刚坐下,小二便吆喝了一声,端着一盘鱼走了过来。
豹头和尚并不理会那小二,打量了萧默两眼,然后单手一礼,道:“小施主请了。”
因在法王寺中被长眉和尚相救的缘故,萧默对眼前的豹头和尚也有几分亲近之意,便抬头回礼,可他刚一抬头便触到一双犹如铜铃般的眼睛,不觉心中一震:那眼睛中射出的眼光如若实质一般,让他有种心头颤栗、不敢对视的感觉。
萧默心知不对,急忙祭出斩鸟剑挡在面前,却见一只铁钵大的拳头带着巨大的风声击在斩鸟剑上,随即“啪”的一声响,将斩鸟剑从中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