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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这般心思扣深宫

彼时,紫禁城。

“皇帝,你每日里操劳国事,用不着还要往哀家这里来请安,哀家知道你的这份孝心,到是你皇额娘哪儿!得了空,你好歹也去看看她,毕竟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额娘,你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苦诞下来的血脉,便是你额娘有通天的不是,作为儿子,你也不应该怨恨了去!知道不?”

孝庄太皇太后慈眉善目的端详着自己面前温文尔雅用着膳的孙儿,虽然才十五,却是咱们大清王朝的一代君主,天下苍生都要仰望之人!即便是撇去这尊贵非常的身份,那也是人中之龙的,瞧瞧那朗眉星目、鬓若刀裁、梅如墨画、虽怒时而若笑;当真是气宇轩昂,长身而立的翩翩佳公子啊!

目光稍微往左一倾斜,孝庄一口奶茶差点儿喷在了俊俏的孙儿脸上。

心里微微一嘀咕,这么俊俏十足的孙儿,怎么就寻了个这么丢份子的奴才?还是贴身太监!还是堂堂乾清宫的太监总管!

唉~~~,沉沉叹了一口气。

孝庄忍不住看了看一边给自己布菜的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永福宫总管太监福寿,虽然老了点、驼了些;但是也没图德海那副一眼看上就跟猴崽子没两样的讨厌模样啊!

嗬!

自己好歹也是“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太皇太后”,看看那双不住打量自己宫内摆设的贼眉鼠眼!

哼!看吧看吧!看的再多,你一个小小的乾清宫太监总管,也休想搬走哀家一样去!

玄烨看着自己正上方坐着的皇祖母,本正劝解自己多去陪陪皇额娘别跟皇额娘置气,自己这正等着皇祖母继续下文呢!

搁下瓷碗,一抬头,就看见皇祖母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不对!是自己身侧弯腰侯着的图德海!不错,死死的盯着!

似乎是发现自己盯着孙儿奴才的眼光被自家皇帝孙儿察觉了,孝庄清了清喉咙,装作毫不在意的给皇帝夹了一筷子焖油红烧肉,这才接着开口:

“你皇额娘她终究也是老了,当初的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天下现在都在你手里撰着呢......”

见玄烨皱眉,孝庄不由的放软了语气

“唉!哀家也老了,话也多了,人也啰嗦了,你现在能安安静静陪哀家这个老太婆多吃一顿,就少一顿啊!”

偷偷摸摸看了眼孙儿,发觉孙儿似乎被自己的哀兵政策感化,面色有所缓解。忙不迭失的再次对着优雅用膳的皇帝孙儿念叨。

“皇帝!今春这些个各家的秀女们也已经入京怕是好些日子了,依哀家看,皇帝是不是该抽空去看下,你说你终究是一国之君!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能把人家姑娘凉在那不闻不问一连数月的?皇后不懂事,你不待见她,那也就算了!好歹选几个你看的上眼的,也让哀家沾沾皇帝的光!这御花园的精致虽好,终究是少了些赏花之人,你原先那几个庶妃,终究当不得场面,你别蒙头吃啊!”

拎着双喜银筷一敲盘沿,孝庄见孙儿埋头只顾着吃,也不搭理自己,心里微微一愁,正了正神色。

“皇帝,这可不仅仅是给你选妃!因着前朝不说,就是给你皇兄添置个福晋,这也是你为人兄弟应当操心的事情!玄烨,哀家知道你打小就是个谨慎懂事的孩子,打小你就有孝心,看到哀家伤心那会子,你小胳膊小腿的就晓得给哀家这把老骨头擦眼泪儿,可是玄烨!无论如何,你是大清的皇帝!敖拜家的青霞,你不要因着她阿玛,就一竿子看人,青霞那姑娘,我也是看过的,她是个好孩子......皇帝呀!皇阿奶知道你不乐意把这些个花花姑娘送到这个牢笼子里,可是你要懂,不是我们强求!是她们自己也罢,身后的家族也好,终归是自己削尖了脑袋要进来的啊!”

“皇阿奶.孙儿知道!这是您最爱吃的八宝榛子酱,您尝尝合不合胃口!还有这个糖熘饹儿!”

孝庄看着眼前这个给自己亲自夹菜的少年天子,知道孙儿已经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脸上不由露出了慈和的笑容!

......

各旗选送的秀女,早已在数月前分别乘骡车抵达京城。

由于众多秀女的家庭背景不一,官宦人家尚有车辆,而兵丁之家只能雇车乘坐。秀女们抵达京城后,在入宫应选的前一天,坐在骡车上,由本旗的参领、领催等安排次序,称为“排车”,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的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车树双灯,上有“某旗某佐领某某人之女”的标识。

日落时分发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到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后下车,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顺贞门。秀女们乘坐的骡车则从神武门夹道东行而南,出东华门,由崇文门大街北行,经北街市,然后再经地安门来到神武门外,这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初选完毕的秀女们在神武门外依次登上她们来时所乘坐的骡车,各归其家。

这种井然有序的排车法,是嘉庆年间的一位名叫丹巴多尔济的额驸发明的。

当应选的秀女们在神武门外走下骡车后,先由户部司官维持秩序,再由太监引入宫中。御花园、体元殿、静怡轩等处,都曾是阅选秀女的场所。一般每天只阅看两个旗,根据各旗参选秀女人数的多少进行搭配。通常是五六人一排,供皇帝或太后选阅,但有时也有三四人一排,甚至一人一排的。

如有被看中者,就留下她的名牌,这叫做留牌子.没有选中的,就撂牌子。然后,留牌子的秀女再定期复选,复选而未留者,也称为撂牌子。

经复选再度被选中的秀女,还有两种命运:一是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一是留于皇宫之中,随侍皇帝左右,成为后妃的候选人。如果成为后妃的候选人,手续会更为复杂,初次“引阅”之后,屡屡“复看”,有“记名”的,这是被选中留牌子的;有“上记名”的,这是皇帝亲自选中留牌子的。最后,还要经过“留宫住宿”进行考察,在留宫住宿的秀女中选定数人,其余的都撂牌子。

康熙七年九月,康熙帝将巡边,侍读学士熊赐履、给事中赵之符疏谏。康熙帝止行,仍令遇事直陈。

一连拖了小半年,至康熙七年十月,新进宫的秀女们待到了此刻春去夏走,秋离冬至,这才候到了万岁爷亲自喻写的封赐,只不过伴随着本次册封,竟然还有了一位不在秀女当列的存在。

袁氏·阿娇,今册封为袁贵人!赐居毓庆宫!

瓜尔佳氏·清霞,今册封为清贵人!赐居钟粹宫!

册封的还有美人人两位,分别是尹美人、勒美人、分别赐居东西六宫。

常在四位,分别是路常在、春常在、瑞常在、徐常在、分别赐居东西六宫配殿。

答应四位,灵答应、晓答应、妙答应、双答应分别赐随东西六宫主殿居配殿。

圣旨宣读完毕,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随着皇宫中独有的奸细宫声在太和殿上空缓缓盘旋着,原本表象静匿的如同一池春水般的**却被那个没有在选之列的汉人商女袁氏搅和如同“雁过必留痕”般荡起了阵阵涟漪......

永和宫内.

“都打听清楚了?”

德婕妤,乌雅氏一边擦着鲜红色的指甲豆蔻.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侯在身边的丽嬷嬷。

“回主子.奴婢刚从乾清宫那边人的耳朵里问过了.今晚儿万岁爷本来翻的牌子是去定充容宫里.可是,不知道充容小主在万岁爷跟前说了什么,把万岁爷给恼上了。万岁爷一怒之下就回了乾清宫寝宫独宿(su)一宿(xiu)!”

丽嬷嬷面带得色的边给眼前之人揉着小腿,边谄媚的回着话。

“哦?”

铜镜内的女人一挑眉,红唇一荡,这才不疾不徐的开了口。

“是吗?那这个定凝玉也太笨了!嬷嬷,你说说看,咱们这位进宫一年连续跳了三级的充容小主是不是也太势宠而娇了?恩?这下她一失宠.不知道后。宫又有多少人能睡的安稳了!”

“那依娘娘您的意思是?咱们动手把她解决了?”

利落的在自己脖子上抹出了“咔嚓”的手势,丽嬷嬷小心翼翼的问着面前的自己越发看不明白的主子。

“嬷嬷!干什么要咱们动手呢?愚蠢!定凝玉这三年来跟本宫作对不算,还有密容华,宜嫔她们,那个不是恨她恨到骨子里去的?要不是前些日子万岁爷接了宫外的那个汉人花子袁氏进宫,这才分了她的恩宠。哼!本宫什么都不做,等她们斗的差不多时,咱们再去求求万岁爷看在定充容在万岁爷身边也侍候了一年的情分上,即使没有功劳也又苦劳,怎么的,也得原谅充容这一次.....”

低眉看了眼面前被自己呵斥跪下的苍老身影,面前的嬷嬷,是跟了自己进宫的乳母。什么时候也是这样怕了自己了吗?

呵呵一笑,铜镜里的女人带着丝魅惑的笑意却没能遮住凌厉眼神中的狰狞去,狠厉的再次开口,却如同黄鹂啼叫般婉转动听,只是那话里含了的恨意,却是比窗户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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