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阵法(一)
(是he还是be,全看这一段。。。纠结啊。。。)
突变来得极快,明白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气直朝自己袭来,立刻将"料峭"扔给了空谷,用衣带缠住了空谷的手腕,说:"若是走丢了,就往东边走,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停。"
阵外的韩成一停,立刻跟着下令道:"绝不能让他们妄动,一定给老朽拦住他们!"
身处阵中的明白一行人当然不可能听到韩成的话,但却立刻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来的杀气。
明白干脆闭上了眼睛,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声音,找到了刚刚朝着自己来的杀气的方向。那是一个劲敌,这是明白入江湖来第一次有的感受。不可否认,身为江湖人,骨子里总有些跃跃欲试的热血,更何况是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怎可不想好好战上一场?但也品出了不对,当今的江湖中应该没有人能胜过自己才是。
这不是明白的自大,她就是这么厉害,如今的江湖不应该再有她的敌手,甚至不该有配和她动手的人,当然,端木玉是例外。明白不是天才,只是比一般的人单纯些,认死理一些,开始的东西就不会放,就像练武。哪怕是被爷爷逼着,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怕是七八个时辰都用来练功,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而且她真的比一般的人多了一分悟性,虽然那一分悟性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什么都不是。各门各派的功夫,以及各门各派功夫的应对之法,再加上竹君子的内力,怎么可能有人能称为明白的敌手?但话虽如此,如果这些东西给了空谷,空谷一定能开山立派,弄出一个世间第一大帮,还整出套自己的功夫也不奇怪。可那人是明白,她会举一反三,可她还是耍着当年明霆那一套,从来不是她自己的功夫。
但也不妨碍她在明霆、梵青道长死了之后,称为新的武林第一高手。
可问题是,究竟是谁,能够让她心生警惕?究竟是谁躲在这浓厚的雾气中,窥伺着他们?
明白握紧了剑,一点也不敢大意,思索良久,虽见不到对方动手,但这阵中的雾是越来越浓了。不敢耽搁,也不能耽搁,顺着衣带摸到了空谷的手,问道:"兰哥哥,你信我吗?"
本在戒备小心的空谷被明白的手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说:"当然信。"
明白环顾了下四周,确定周围一丈之内还没有敌人,便说:"你们抓紧了,千万不要松手!"说完,便毅然斩断了绑着自己与空谷的衣带,双手出掌,将空谷他们送向了东方,也就是生门破阵的地方。
怀抱着竹君子的空谷直到飞在半空之中,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吼道:"明白,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死在这里,老子就拿剑劈了端木玉,再娶十七八个女人回家!"
阵中准备伺机而动的人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经过,生生将连雨都不能撼动半分的雾气撕裂了一个口子,除了明白之外的人便都被送出了阵外。趁着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都逃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因为空谷那一番粗口笑一声。明白那是何等的魄力,居然靠自己的内力,将五个活生生的人送出了阵外?即便那个是明白,也未免太吓人了。
明白却笑了起来,因为知道,空谷知晓了自己的意思,自然会将所有的人都送走。而剩下的战斗,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加好动手。深吸一口气,放轻脚步,听着周围人的呼吸,隐藏起了身形。
而身在阵外的江远山等人已经都惊讶得站了起来,张大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还是端木玉反应最快,叫道:"韩门主,赶紧让您的人动手。如今只有明白一个人还被困在阵中,绝对不能让她也逃了!"
韩成赶紧用力敲鼓,指挥着雾中的弟子变换着队形,慢慢朝明白包围而去。
却不想,阵中传来阵阵哀嚎声,还有断腿断脚骨头拧碎的声音和吐血的声音。
端木玉皱起了眉头,跟着就大吼道:"动手,绝不能让她逃了!"这话不是对韩成说的,而是对隐藏在这阵法中自己最后的杀招说的,也是刚刚明白明显戒备的那股杀气的主人。
阵中那人听到端木玉的话,立刻拔出了剑,往明白那儿走去。
明白已经找到了阵法的关窍所在,是烟雾弥漫下的八门金锁阵,只要踢开脚边这块石头而已。身后的杀气忽然凌厉了起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立刻踢开了脚边不起眼的石头,拿剑抵住了背后的杀招。
这阵中雾气立散,入目的是躺倒在地生死不明的奇兵门弟子,一身红衣嚣张而立的女子,和坐倒在地捂着左肩伤口的紫衣女子。
李丹鼎惊叫了起来,大叫道:"居然真的有人能伤到那个女人?"
坐在地上的受伤的明白,而伤到她的却是一个想不到的人物。那个被九华派的弟子恨到骨子里、怕到骨子里,又免不了怜到骨子里的江荭。
明白被体内骚动的真气所伤,咳嗽了两声,说:"真是想不到,居然是你。"
江荭居高临下地看着明白,笑了起来,大笑了起来,心中的魔障终于没有了。
明白是江荭的眼中钉,这有眼睛的江湖人都知道。但没有知道,其实江荭很怕明白,非常怕,非常怕这个能一招制服自己的女人。自从那日在客栈,明白一招制住了她,她就怕了,怕哪一天眼前这个女人会将自己的一切夺走。事实上也是,她真的将自己的一切夺走了。哥哥死了,父亲黯然下山,就连心爱的二师兄都被抢走了。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的错,要杀了她,只有杀了她,才能全了自己练武的心形,自己也才能在武学上更进一步。
明白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伤在江荭的剑下。自己从来没有将江荭放在眼里,因为爷爷说过,小师妹这种东西,是不用放在心上。而且也从来没有想过,江荭会成长到让自己忌惮的一天,因为那不可能。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问道:"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
江荭终于止住了笑容,说:"自然是练功了,也超过你了。"
"不可能。"明白平静地摇摇头,说:"不可能,就算真的让你回去重新修炼二十年,你也不可能有这身可以比拟师父内力的功夫。而且端木玉是在九华山上闭关修炼,你江荭没有,你只是领着你们九华派的人将所有上门挑战的人都杀了。我再问一遍,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
正如明白说的,江荭的武功当然不是练出来的,可也不可能直言相告,便说:"若是你能赢了我,我便告诉你,如何?"
明白站了起来,点了点伤口边的两处穴道,止住了血,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就算我赢了你,你也不会告诉我的。而且,我已经知道你是怎么得了这一身功力的了。"
江荭本能地看了眼端木玉,定了定神,说:"那就敢问明教主,本女侠这身功夫是哪来的?"
端木玉立刻大喝一声:"江荭,给本座闭嘴!拿下明白就好,剩下的事情不要多嘴!"
明白冷冷地瞥了眼站在擂台边的端木玉,说了四个字:"神谋魔道。"
端木玉叹了口气,说:"果然你知道……"只是说完这半句话,便闭上了嘴。
明白怜悯地看向了江荭,说:"为了你的二师兄,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吗?"
江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只要是为了二师兄,我什么都可以!"
明白突然懂了,看向了端木玉,说:"端木玉,其实一直以来,你的这个小师妹都比我适合你。她为了你,可以不当妹妹,不当女儿,不当九华派弟子。可我不行,我永远是孙女,永远是女儿,也永远是教主。为了她对你的这一片心,若是三年之内,我不对你九华派和你动手。三年后,我们再战。"
端木玉心中发苦,说:"明白,你明明知道,情之一字,不是适合不适合,而是要与不要。就算是现在,我要的还是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什么都可以。"
明白坚定地摇摇头,说:"不行。因为我喜欢你,但没有喜欢到可以不管不顾其他所有事情。到最后,还是那句,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没有深到可以让我们可以不在乎自己和对方的身份。但江荭可以,所以她才适合你。三年,三年后等你办完了该办的丧事。你与我两人,决战于苍梧山顶。"
端木玉也摇摇头,说:"你明知道我也不会答应的,能够战胜你的机会只有三年,我不会放弃的。用你的话来说,单打独斗,就算是我回去重练三十年,也比不上你,何苦自取其辱?"
明白无奈地看了看端木玉,又看了看江荭,只得说:"我给过你机会,以后可不要怪我。我不如她,在情上,我这辈子都不会超过她。百晓生劝过我,我也劝你一句,怜取眼前人。"
端木玉继续摇摇头,说:"我要的东西,不会变。"
明白叹了口气,结束了这场不知所谓的对话,将剑指向了江荭,说:"我给你个机会,战胜我,把那个男人从我这里赢走。不关乎武林,不关乎九华派,只与你我二人有关,我欠你一场正经比试。江荭,战胜我,结束你的痛苦。"
江荭本就被刚刚他们两人如若无人的对话气得半死,骤然听到明白这一番似挑衅似嘲讽的话,更是怒不可遏,拔剑上前。只有明白能轻易挑起自己的怒火,在她面前,自己永远低人一等。战胜她,战胜她,战胜她,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手上招式立刻凌厉了起来,白虹贯日,一剑射日,绝不给对手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这才是这一招真正的奥义。
明白心中感慨,就算是全盛期的池水墨也比不上如今江荭的三成啊。心中不敢有一丝大意,闪身躲过,因为那招不可能有人能接住。
可江荭没有给她躲的机会,竟在空中拧身,阻断了她的退路。
明白并没有惊慌,使得是太极剑中的"白蛇吐信",攻向江荭的面门,而手上却是太极拳的"野马分鬃",打在了江荭的手腕上,卸去了她的力道。
端木玉极为紧张地盯着两人,看到明白破了江荭的剑招,心中该是忧愁,却还带着一丝欣喜,幸好没有伤到她。但在武功这一道上,江荭是长进了不少,经验上还差得太多。